Carpe Diem

【司树】帰る场所

*原作：思维覆写。配对：司/广树，有一点林←司单箭头

*没补漫画，ooc和bug见谅。看完12话后的激情短打，我就想吃口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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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司第一次去看了海。

在那之前他一直浑浑噩噩地度日，从一双手辗转到另一双手中，过着家畜不如的生活——在那些人眼里，他充其量是一个会动的器官培养皿，一只明码标价的玩偶。谁也不会在这种东西上浪费多余的精力。只需用最低程度的营养灌溉，待时机成熟便会结出果实，进而被转换成一摞摞钞票，最终落入款式各异的钱夹里。

然后林先生出现了。强劲的风吹散了阴霾，把司从那个污黑的泥潭里拽了出来。那个人为他清理身体，换上干净的衣物，将他安顿进梦幻般的宅邸中。水是活动的，他告诉司，会流过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路汇入大海。司眨眨眼，问什么是海。林先生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以后我带你去看你就明白了。

他也确实遵守了诺言，让司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大海。松软的沙滩，耀眼的艳阳，笔直的棕榈树，还有水。很多很多蓝色的水一望无际地在面前蔓延，波涛卷着细小的贝壳碎片拍在岸上，留下白色的泡沫。司连鞋都没脱，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进海里。清凉的水没过他的脚踝，新鲜的空气带着湿度抚过他的皮肤，有什么东西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在那天，在那一片浪花里，司重生了。他把那定义为自己人生的开始，在咸腥的海风中他第一次活了过来。

如果时光能像相片，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现实生活向来不尽人意。司很聪明，有点太聪明了，于是迅速理解了事情的本质。这可能也和身世有关，他被林捡回来后短暂地享受了缺失的童年，随后就很快地利用起自己这份聪明去达成他想要的目标。大概他骨子里就刻着向上爬的基因，而林的离去只不过将其激发了出来。司的能力很强，公司交给他的事情他做的得心应手，到后来甚至有几分如鱼得水的意味。虚与尾蛇成为了他的第二天性，谎言和欺骗构造出他的皮囊。许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条穷凶极恶的流浪狗。不过司不在乎。闲言碎语习惯了就好，就像他习惯了血液，冷眼和噩梦一样。

况且他还有广树。他跑遍了东南亚，在无数人中选择了广树。从此司一人扮演起所有角色。父亲，母亲，兄长，他成为他异父异母的同胞，没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他负担起男孩的衣食住行，照顾对方的生活起居，与之相对的却并没有在能力使用以外教给他什么。司以一种过度溺爱的方式包裹着广树，像是对待一只昂贵的宠物，导致后者几乎算得上是生活废柴。当然这也是司刻意为之。他放纵广树对他予取予求，满足他所有任性的愿望——除了爱。他自己都没有的东西自然无法去分给别人。不过司确信广树是爱着他的，一心一意，近似于敬神般的崇拜。他目睹着广树在大事小情上依赖他，产生出和年龄不符的眷恋，在内心感到隐秘的自豪和欣喜。这是我的东西，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他清楚自己在广树心中的分量，他就是广树的天——这也不完全是比喻。作为广树的「山父」，司的存在本身就是广树的精神支柱。

最开始的时候司确实只把广树当成便利的工具。当初他胸腔里熊熊燃烧着不甘，在脑海中勾勒自己的计划。一个百依百顺的pet是必要的，用来向那些人证明他并不比谁差。年幼的广树还不太会和人交往，司比他长不了几岁，却已经过早地拥有了成熟的心智，全权负责二人的日常生活。那时他们依旧居无定所，从一个破败的旅店移动到另一个阴仄的小屋。某天司出门买东西，回去时发现广树正在被街角的几个混混欺负。男孩小小的一团在地上蜷缩着，双手抱头将脸埋在膝盖里。那个画面刺激到了司脑子里的某个开关，他下意识地发动了能力。回过神来时小混混们歪七扭八的倒了一地，广树像找到妈妈的小狗般扑进他怀里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司感受着手中颤抖的身躯和滴落在皮肤上的温热，头一次觉得束手无措。

他手把手地教对方如何制作松饼。软乎乎的薄饼冒着热气，淋上枫糖浆，有点像广树的瞳孔，是亮晶晶的金色。他总是用那双裹了蜂蜜的眸子看着司，带着全然的信任，然后对年长者所说的一切言听计从。在司的纵容下他身上带着一份与现实脱轨的天真，和令人恼火的善良。后者大概是生性如此，毕竟在司看来它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惜这么多年的任务也依旧没能磨灭这份品质。然而更麻烦的是广树对司蛮不讲理的占有欲，这点体现在方方面面上。从到任务分配到人际交往，他简直就差把自己做成牌子挂在司身上，昭告天下‘禁止随意触摸’。

不过偶尔也会有可爱的地方。司想起他第一次亲吻广树的时候，他们刚解决完一桩生意，自己心情不错，权当给对方的奖励。平时恨不得粘在他身上撒娇的少年像受了惊吓一样捂着嘴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后满脸通红。余下的那一整天他都魂不附体，哪怕出任务时也楞磕磕的，就连桂木因此对他发火都没什么反应。司一边充当和事佬一边心里觉得好笑，他还以为以广树的性子会迫不及待地应和，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意外的纯情。

“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养了我，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司看向自己的小狐狸。金棕的毛发，小麦色的肌肤。对方几乎是乖乖地蹲下让他套上了项圈，而那绳索的另一端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利用也好欺瞒也罢，这是他亲手打造的最完美的半身，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广树就像是一把另类的「锁」，因此再肮脏的工作也无法彻底将他污染。不会交给任何人的，他绝不允许被自己以外的谁夺走。只要广树还在，司就不会在血海里迷失崩溃。这是他关键时刻的救命稻草，地狱里拽住他的最后一根丝线，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世界是个蜘蛛网，司在里面兜兜转转摸爬滚打，到头来作茧自缚。在这个密不透风的白色小屋里他和广树编织着他们自己的梦。没有勾心斗角的争执，没有自以为是的复仇。小溪顺着山谷涌入澄澈的湖泊，进而灌满整个空间。水是激烈的，流动的，永不停歇的，可却也因此无法被容纳在某个地方。它要流向哪里去呢？这个问题连林先生也没有告诉他。司思考了许多年，后来他明白了：它也不清楚。水并不固定，也就自然留不住什么。身在何方，要去往何处，它一成不变又千变万化，注定不会有谁为一滩水驻足。所幸还有鱼，哪怕只有一尾鱼，不会游走，始终活动在它的怀抱里，也能赋予其意义。那亮丽的橘红色就像是在黑暗水域中航行时方向标，令人远远望着就能安下心来，知道只要跟随着这点荧光的指示，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注：出自圣·埃克苏佩里《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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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下一话官方不要打我脸……求求你给他们个好结局吧😭

*话说思维覆写为啥这么冷啊，因为贫穷的画风和蹩脚的中文？但抛开这两点剧情和设定真的很强啊，人气不高好可惜